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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翔:人鸟情
做为一个摄影爱好者,习惯了晨曦中拍朝阳破晓,傍晚里拍夕阳晚照,雨天时拍雨中即景,晴日里拍云卷云舒,也会随时抓拍生活中的美好和感动。滨河一带草木葳蕤,青枝碧叶,早晚漫步在令人超尘拔俗的境界里,锻炼身体和拍照常常一举两得,我焉然不自得其乐呢?
一天清晨,我站在滨河步道上,看到对岸林立的高楼间隔里,东方那轮红日己露出了半个红彤彤的脸庞,它正蓄势待发。我连忙举起了相机,等待旭日喷薄而出。刹那间,红光洒满了天边的云,也给大地度上了一层金色,古老的河道里瞬间盛满了一河金水。微风拂面,金色水面上泛起涟漪,错落有致的建筑物倒映在河水中,在波光粼粼中荡漾着。我连忙俯下身体,将镜头对准河水和日出,按动快门的瞬间,一位不速之客闯入了我的镜头。
一只小鸟不合时宜地飞入了镜头。我嗔怪它冒然飞入,破坏了我抓拍日出的画面感。回看相机里的照片,通过它飞行姿势和高度可以看出,原来它是一只正在学习飞翔的小喜鹊。
小喜鹊并没有飞远,而是停在离我几米远的草坪上,顽皮地歪着脑袋看着我,好像在说:“给我也拍一张吧!”看着它那可爱的样子,我不禁哑然失笑,连忙举起相机按下快门,“咔嚓咔嚓〞连拍了数张。小喜鹊对照相机发出的声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奇,它大胆地向我走近了几步,我也站直了身体,不急于走开,而是仔细地打量起它。它的羽毛黑白分明,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金属的光泽。双翅和下腹部长着醒目的白色羽毛,拖着一条黑色细长的尾羽,更显得它的体态修长。圆圆的小脑袋转动起来十分灵活,睁着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正仔细打量着我手中的相机呢!
近了!更近了!喜鹊竟嘣嘣跳跳地向我走来,在离我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,近得我都可以看清它长长的黑色喙上还贴着湿漉漉的草叶。看到我一动不动,它大胆地来到我的脚边寻找着食物,还不时地抬起圆圆的小脑袋看看我,嘴里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“喳喳“声,好像在说:“你好,你好!”
我紧张地不敢移动脚步,又悄悄地举出了相机。它又绕到我的身后了,并对我的鞋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时而歪着头仔细查看,时而啄一下我的鞋后跟……
我的心中一阵窃喜。我知道鸟类对人有着与生俱来的警惕心,今天,我如此近距离地与一只喜鹊相处,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。我能做的就只有原地不动,悄悄侧转身体,手机和相机交替着,对准这只喜鹊前后左右一阵狂拍。
突然,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杨树上,传来一阵急促又响亮的叫声:“喳喳喳,喳喳喳喳……。〞我寻声望去,一对喜鹊夫妻正站在树枝上高声鸣叫。埋头啄食的小喜鹊不时扬起头来回应几声。“叽叽喳喳“的喜鹊叫声在空中传递着,小喜鹊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,它试着展开翅膀,在低空中朴棱着,踉踉跄跄地飞落到这对喜鹊近旁的一棵矮树枝上。或许为了躲避父母的责骂吧,它故意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树枝后面,只顾藏起了头却露出了尾巴。急的喜鹊夫妻不停地冲着它发出呼唤声。无奈,小喜鹊从矮树枝上又扑棱着翅膀飞进树下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了。此刻,聒噪的喜鹊夫妻在树上也安静了许多。我想象它应该是一个淘气的男孩子吧,每天急于逃离巢穴,躲开父母的唠叨,当它忙于贪玩,忘记回家时,喜鹊夫妻就会沿着河边在低空中来回盘旋,一边飞一边呼唤着它。当它听到父母的呼唤,无论在哪个角落里,都能及时回应着,有时会和父母飞一阵子,有时只是回应几声,就只顾自己玩耍。它迫不及待又顽皮地来到陌生的我面前,叽叽喳喳的叫着,似乎向我诉说着成长中的烦恼和困惑
我暗自庆幸,偶遇了一只羽翼未丰贪玩又淘气的小喜鹊,刚刚会飞,就时常溜出家门,在它家树下那片草地上溜达,偶尔也会蹦跳着来到人行步道上。我用相机定格日出精彩的瞬间,同时也定格了它在晨曦中练习飞翔的身影。喜鹊与我和谐相处的珍贵瞬间,使人与自然共生的美好愿望成为现实。它闯进镜头的那刻,也闯进了我的生活。
第二天一大早,我无约而至。毕竟,昨日与小喜鹊初见,让我有了期待和憧憬。我期待每天都能看到它的身影,于其说我只是想多拍一些它可爱的样子,不如说我其实更憧憬着成为它信任的朋友。
不觉又到了昨日见到它的地方。我停下脚步,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它的身影,心里不免有些失落。我缓步走到一处草坪的连椅上坐下。这时,人行步道上走过一群健步行走的体育人,他们迈着矫健的步伐,昂首挺胸行走在朝阳下,我不由地端起相机,走近他们“咔嚓咔嚓”地拍摄起来。当我继续端着相机向远处的草坪聚焦时,突然在镜头中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黑白相间的身影。此刻它正站在草坪上,伸长脖子看着这群行走奔跑的人。我迅速趴在地上,将镜头对准它,又是一阵狂拍。
拍完我急忙爬起来,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向它驻足的地方。生怕惊扰到它,在离它四五米远的地方,我就放慢了脚步,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走近它。终于,它也看到了我,不知是对我手中的相机感兴趣还是对我更有兴趣,竟然一阵小跑奔我而来!不远不近,还是一米左右的距离,它停了下来。歪着小脑袋仰头看向我,好像在说:“我等你很久了,你怎么才来呀?〞看着它那可爱的样子,我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它,却又缩回了伸出的手。
小喜鹊逐渐放下对我的戒备,开始在我脚下的草丛里自由自在地溜达。我抓住这难得的机会,将它各种神态一一捕捉到镜头里。
金色霞光笼罩着绿色草地,一人一鸟徜徉在明媚的晨光中,安静从容地交流着,这情景吸引了许多散步的人们纷纷围拢过来。小喜鹊并不紧张害怕,反而更若无其事地在草丛中觅食玩耍。
远处又传来喜鹊夫妇的呼唤声,小家伙发出鸣叫及时回应着,好像在说:“放心吧!我不会走远的。”说完又自顾在我脚边觅食玩耍。
小喜鹊仿佛和我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,只要我不做出大幅度的动作惊吓他,它就在我的身边觅食,甚至和我一起漫步。它在我的脚边兴高采烈的唱着歌,跳着舞,一会儿跳到我的前面,歪着小脑袋,仔细端详我;一儿会跳到我的左边,又跳到我的右边,学着我的样子,在人行道上迈着轻松的步伐;一会儿又落到我的后面,发出“叽叽喳喳”的叫声,好像不停地说:“等等我,等等我!”。当我停下脚步,它会紧跑着追上我,不远不近,不惊不扰,和我相处在美丽的晨光中。
从此,我有了更多的期待,每天我会早早起床,带上相机,装些喜鹊喜欢的美食去和这只可爱的小喜鹊见面。
随后我把与小喜鹊的照片和视频发到了朋友圈,引起了很多朋友的羡慕和议论。有人说,人与人相见是缘份,人与鸟和谐相处同样是缘分。这一刻,人鸟共处,岁月静好,生活竟充满了诗意和温馨。
连续多日的阴雨天气,我几天没见小喜鹊,心里泛起莫名的思念和惆怅。雨过夭睛后,我就迫不及待地赶到滨河边,在那片熟悉的草坪上站定,环顾四周,树上树下,河边草丛中都没有发现小喜鹊的踪迹。我担心地在小喜鹊经常活动的地方来回寻找着。
突然在一片草坪上,我发现了两根喜鹊尾巴上的羽翎和几片喜鹊腹下的白色羽毛,心中不由得“咯噔”一下,心想小喜鹊是不是遭到不测啦?因为它不惧怕人类,滨河绿化带内还常有黄釉出现……,想到这里,我的心竟然莫名的疼痛起来。
“喳喳喳喳……远处传来熟悉的叫声,我循声望去,原来是喜鹊夫妻带领着小喜鹊练习飞翔回来了。我看到小喜鹊在父母的悉心养育和陪伴下,身材越来越健壮,尾部的羽翎更新更长了,飞翔本领也越来越高超,它已经能够飞得更高更远了。我迫不及待地向它发出呼唤。听到我地呼唤,喜鹊夫妻向它发出了告诫声,可它却头也不回地扑棱着翅膀,似飞似跑的奔向我,叽叽喳喳的欢叫着,像是迎接久别重逢的亲人。我向它示意着手中的食物,它心领神会,稳稳地飞落在了我的手掌上,迅速啄起食物,又跳到草地上,美美地吃了起来。
这一刻,我的内心升起无限温暖和美好,是手机和相机都无法记录的温暖和美好,随着内心涌起的感动不断加剧,直到潮起云涌,刻骨铭心!
与小喜鹊见面相处成了我的期盼和思念。每天早上,我会准时来到这片滨河地带,像是赴一场约会,又像是不约而同,只因它优美的身姿,可爱的神态,它对我的信赖和见到我奔向我的欣喜和热情。由于对世界的好奇,对人类的信任,它早已入了我的眼,进了我的心。
人与鸟四目相望,注定彼此生命中,有了一段美妙的时光。一段人鸟情,让我收获了一份鸟儿对人类的信任和友好,使我的生活有了责任,有了思念和牵挂,更有了希望。这是滨河地带自然和谐的真实写照,更是沂蒙大地生态环境的最美体现。
杜翔,女,临沂市兰山区人。酷爱文学,热爱朗诵。系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,临沂市作家协会员,兰山区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散见于《临沂日报》《沂蒙晚报》等多家报刊及网络媒体。其代表作有《妈妈的煎饼花》《磨道情怀》《温暖的草屋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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